董兆乾:這輩子我是離不了極地考察了
央視網(wǎng)消息:“主要是因為我的英語相對好一些。”在被問及如何能從科研工作者中脫穎而出,被選中首赴南極科考時,董兆乾謙虛地說。頭發(fā)花白、精神矍鑠,言語間時不時爆出一串爽朗的笑聲,這就是董兆乾,他是最早登陸南極的中國科學家之一。
大學時代,董兆乾學的是物理海洋學專業(yè),主修第一外語是俄語。后來,他硬是憑著幾年的努力攻下了英語。1979年,澳大利亞政府邀請中國派兩名科學家參加他們的南極考察隊時,國家海洋局得到一個名額。經(jīng)過幾個月的選拔,董兆乾從國家海洋局2萬個候選人中脫穎而出,并最終與中國科學院的張青松一道組成極地考察二人組,董兆乾任組長。當年,董兆乾40歲。
在首次南極考察中,按國家預案要求,董兆乾作為考察小組的負責人與張青松認真地考察、收集到有關(guān)南極的大量參考材料;貒,他們向國家提交了5萬多字的綜合考察報告,為我國組織南極考察、派出首次南極考察隊和制定建立南極考察站計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(chǔ)。
“一望無際的冰原,遮天蔽日的鳥群,一個好像只在童話里才有的神秘大陸就在我的眼前,我當時就想,這輩子我是離不了極地考察了。”與首次踏上南極大陸人的心情一樣,當董兆乾第一次乘“大力神”飛機踏上南極大陸時,他充滿了驚奇與驚嘆。放眼萬里藍天冰雪,他不顧身處險境,甚至在強暴風雪中,匍匐外出,趴在冰面上,拍攝了很多震撼人心的景觀。這些鏡頭后來成為我國第一部反映南極的紀錄片《初探南極》中的主要素材。
1981年,當董兆乾再次奔赴南極考察時,與第一次坐飛機的待遇不同,這次南極考察是乘“內(nèi)拉丹”號船,總噸位僅2206 噸的考察船在海上遇到風暴,最高風速達每秒近80米(相當于13級風),當時船緊閉艙門,在海中搖滾了七八個小時。經(jīng)歷這番險情后,一般人可能再也不想“光顧”南極了。
“心中有信仰,行動有力量。”國家需求就是自己的使命與擔當,為了祖國的南極事業(yè),董兆乾一而再,再而三“身赴險境”。
1984年10月底前,建設(shè)南極科考站的物資和科學儀器設(shè)備共計500噸,全部運抵上海,裝進了“向陽紅”10號和J121船的船艙。南極氣候惡劣,對建站物資和科學儀器設(shè)備的質(zhì)量要求也特別高。比如,對建站房間的要求是:防寒、保溫、抗風、防火和防雪埋,所以房屋的建筑材料都是雙層鋼板內(nèi)夾聚氨酯泡沫塑料。建筑是組合式的,鋼板在-50℃~-60℃的情況下也不能開裂。
作為中國首次組建的南極考察隊的副隊長,董兆乾肩負著制定物資設(shè)備的裝運、卸載、建站和科學考察等系統(tǒng)工程計劃。南極的“夏天”只有11月到翌年3月短暫的4個月時間,也就是說,他們必須在1985年2月底以前完成建站并撤離南極,否則不抗冰,也不能破冰的船就要被凍住,無法離開。
在邊卸貨邊建站的前16天,沒有暖氣,缺乏機械,大部分工作全憑人力,董兆乾與隊員們爭分奪秒,每天勞動17個小時左右,而他作為被指定的卸貨和建站的現(xiàn)場指揮員,每天能睡兩三個小時就很不錯了,被隊員們美譽為“半夜雞叫”或“老周”。
1985年2月20日,中國第一個南極科學考察站——長城站勝利落成。中國首次南極考察建站凱旋,極大地鼓舞了全國人民的愛國熱情,國家審時度勢,及時作出決定,建設(shè)中國極地研究所。
同年,國家海洋局和國家南極考察委員會,把董兆乾從杭州海洋二所調(diào)到上海,任命他為籌建處主任,籌建中國極地研究所。之后,董兆乾將所有精力放到培養(yǎng)極地人才上。新建的研究所無力競爭科研項目,單位經(jīng)費緊缺,無力支持人才培養(yǎng)。董兆乾利用國際資源,選送年輕的科技和管理人員去國外參與合作,培養(yǎng)了一批年輕的極地科學家、學術(shù)帶頭人和管理人才。董兆乾說:“現(xiàn)在我雖然退休了,但每次回到中國極地研究中心,看到當年培養(yǎng)的那批年輕人才正在關(guān)鍵崗位上發(fā)揮著作用,心里特別欣慰!
董兆乾認為,研究所所長的科研能力是本份,是根基所在。在1989年至2001年間,他連任三屆所長,投入精力最多的是基本建設(shè)和極地科學研究。他一心撲在科研第一線,乘著改革開放的東風,極地事業(yè)由弱到強,他的科研水平從“漸入佳境”到“爐火純青”。
當前,我國在南極的考察、支撐和科研能力,從原來的南極半島到東南極直到現(xiàn)在能夠到達只有少數(shù)國家能進入的最困難的冰原最高點地區(qū),幾乎覆蓋整個南極。董兆乾自豪地說:“研究南極,對于中國研究全球氣候變化,提升話語權(quán)具有重要意義。我國極地科學研究的部分領(lǐng)域,已達到國際領(lǐng)先水平!保ㄎ/周愛民、劉科峰 圖/董兆乾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