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臺灣是我們的家鄉(xiāng),那兒有人五百萬,不自由;臺灣是我們的家鄉(xiāng),那兒有花千萬朵,不芬芳。”75年前,只有10歲的張秀卿和哥哥張益中唱著這首抗日歌曲,加入了臺灣少年團,在戰(zhàn)火中渡過了童年時光。
臺灣少年團由臺籍抗日志士李友邦于1939年2月在國共兩黨支持下,招募福建一帶的臺胞在浙江金華酒坊巷18號成立,利用演講、話劇、宣傳畫和歌唱等各種形式動員臺胞參加抗日,并為臺灣光復后建設臺灣培養(yǎng)人才。
臺灣少年團成立伊始只有6名團員,李友邦親任團長,至1943年,發(fā)展至117人。張秀卿1941年加入時,少年團已有60余人,其中有抗日志士的遺孤,也有臺灣義勇隊未成年的子女和弟妹。
“10歲是這樣子的,只有這么點點高,”張秀卿老人比劃著書桌的高度對中新社記者說,她與哥哥加入少年團,隊伍從福州一路往浙江開去,“一路上日本人飛機一直炸,炸彈丟下來,眼看著人被炸死了,我們也都是小孩,也都怕死了!
“一路上一直逃,從龍巖出發(fā)的衣服,到了金華都沒換,大的戰(zhàn)友告訴我們,衣服要換軍裝了啊!睆埿闱湮⑿φf,團員們都是娃娃兵,軍裝全是大人淘汰下來了,褲子長的用針線縫上去,衣服長的皮帶往腰上一扎,也很神氣。
臺灣少年團成立后,日軍正侵占杭州、蕭山一帶,并不時沿浙贛線南侵,敵我處于拉鋸戰(zhàn)的狀態(tài),小團員們一路隨軍,鼓舞士氣!瓣犻L王正南看我姿勢擺得好,讓我學舞蹈,我和老團員們一道,給堅守抗戰(zhàn)一線的將士們加油!睆埿闱湔f。
到前線勞軍最受歡迎的是歌舞類節(jié)目,《黃河謠》、《松花江上》、《義勇軍進行曲》和《臺灣少年團團歌》等等,還會表演獨幕劇《臺灣小主人》、《放下你的鞭子》、《臺灣之路》等。張秀卿珍藏著當時少年們身穿海軍服演出的黑白劇照,老人手指摩挲著照片上女孩們的英姿,“人家看到說,這么小能參加抗日宣傳,很敬佩!
“當時條件很艱苦,稀飯幾乎看不見米,自己打麻鞋,鐵釘拿來,草拿來,繩子拿來,牽一下,能穿就行了!睆埿闱淇畤@說,臺灣少年團團員們同仇敵愾、親如姐妹,令苦難童年亦有笑聲和陽光。
1945年8月15日,日本戰(zhàn)敗投降,“哎呀,臺灣要光復了,我們要回家了,回老家去了,噢,哎呀,大歡喜。”張秀卿回憶說,少年團隨臺灣義勇隊9月返臺,當時臺灣各地紛紛舉行慶祝大會,少年團受邀演出,“從天亮到天黑,又唱又跳十幾個小時,我們不覺得累,只覺得興奮!
1945年10月25號,中國戰(zhàn)區(qū)臺灣省受降儀式在臺北公會堂舉行,眾人同慶,壓抑已久的民族情感瞬間釋放,痛快淋漓,“唱到《大刀進行曲》中的‘大刀向鬼子們頭上砍去’時,場上好多人都伸長胳膊作大刀狀,齊刷刷向下劈去!睆埿闱淝殡y自制,再三比劃。
“那個場面我永遠也不會忘,”已過古稀之年的張秀卿說,她亦永不能忘的,還有少年團團歌的另一句歌詞,它描述了她救國圖存的童年經歷,“臺灣是我們的家鄉(xiāng),那兒有花千萬朵,不芬芳,要收回我們的家鄉(xiāng),我們得和敵人拼個生死存亡!(完)(作者 林春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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