臺灣《中國時報》今日刊載島內資深媒體人吳戈卿的文章,探討“網絡霸凌”與“鄉(xiāng)民正義”。文章指出,“網絡霸凌”乃是“鄉(xiāng)民正義”就單一主題,立場堅定的在特定時空,分享集體認同,鞏固自我自主意識,鋪陳群體行動的原生自發(fā)過程。“霸凌”假借網絡自由任意橫行,飽受批評。文章指出,可以嘗試換個公開溝通交流的方式看霸凌,網絡世界的霸凌與正義,一體兩面,僅一線之隔。
全文摘編如下:
應該用什么樣的態(tài)度看待網絡世俗化?要如何掌握網絡的工具性?怎樣解讀網絡的群體性與感染力?大量運用網絡與通信軟件的群組傳播行為,是否證實了世代差異的現(xiàn)實化?這些疑問句,隨著2014的落幕,成為臺灣政治與傳播領域,面對2016的新顯學!
目睹也承認網絡具有強大政治動員效果,但拒絕融入、延遲理解、難以精準掌控駕馭之道的人,把網絡當作洪水猛獸,慣以“網絡霸凌”來凸顯網絡造成群體進退失據(jù)的負面沖擊。成功運用網絡推動議題,塑造言論話語權,快速集結相同心態(tài)與認同的人,則把網絡當作親密戰(zhàn)友,以“鄉(xiāng)民正義”來描繪網絡的攻城略地。
多少霸凌,假借網絡自由任意橫行,飽受批評,獲得“受害者”共鳴。多少霸凌,借著網絡自由得以申張,備受肯定,獲得“受益者”推崇。兩種極端對比的評價與互為表里的認知,正好交織出網絡政治傳播的原始特性。
“網絡霸凌”乃是“鄉(xiāng)民正義”就單一主題,立場堅定的在特定時空,分享集體認同,鞏固自我自主意識,鋪陳群體行動的原生自發(fā)過程。在網絡言論行為尺度的自制規(guī)范,未及完備的獲得社會共識之前,不論相濡以沫的內容題材與表達方式,是否因先入為主,如果大眾傳播媒體基于平衡各方報道而篩檢引用,或為了彰顯正在蘊釀中的單一共同觀點,接續(xù)跟隨,導致廣泛的正義與狹隘的霸凌不斷外溢擴散,已經是大眾市民社會抗衡精英體制,無可逆轉的趨勢。就傳播意涵來說,即使網絡分享的分眾自我正義,未獲大眾媒體青睞,網絡霸凌跟鄉(xiāng)民正義也猶如空氣和水在虛擬世界集結,無所不在長伴著政治人物、政黨、政府和媒體,在實體世界展現(xiàn)行動意志力。
就政治運動與政黨競爭來說,霸凌與正義都只是網絡行為的表層符號。表層底下,像個待開挖的聚寶盆。壓箱寶不像過往依賴“抽樣”的主觀經驗與直覺,而是“整體”的客觀數(shù)據(jù)與分析。
不管是霸凌還是正義,一則訊息被按了5萬個“贊”,顯示了議題的觸達率。多少人留言討論,代表議題的關注度。多少人分享轉貼,呈現(xiàn)議題的擴散力。投入不同參與程度的網絡用戶,究竟分別來自哪些不同地區(qū)?每一個參與力道不同的個人,分別具備哪些個別屬性與特質?每個參與者慣于使用何種數(shù)字化工具進行網絡傳播?在不同狀況、條件、時段的參與行為是否強烈差異?參與者習慣投入何種性質的網站或通信軟件?唯有記錄并分析大數(shù)據(jù)數(shù)據(jù)庫中,每位參與者實際行為的共通性與差異化,才算踏進網絡世代的新世界。
做量的收集與分析,得以一窺網絡世界的“貌”,但還不足以充分理解世代的“神”。因此必須從不同傾向的網站,針對特定社群,進行質的語意分析,才能有系統(tǒng)性的與網絡世代的思維對話。
與其詛咒霸凌,或許可以換個角度看霸凌。換個深入理解霸凌形成的因素看霸凌,換個網絡封閉式的集體心態(tài)看霸凌,換個公開溝通交流的方式看霸凌。畢竟,網絡世界的霸凌與正義,一體兩面,僅一線之隔。(作者為資深媒體人)
[責任編輯:張潔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