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主持人崔永元宴請了154位農民工,對他們在暴雨災害中的義舉表示感謝。京港澳高速南崗洼路段在“7·21”特大自然災害中受災嚴重,當晚,這些在河西再生水廠工作的農民工,第一時間拿著救生圈、麻繩,剪破鐵絲網鉆進高速公路,救了上百名危在旦夕的被困人員。
我們還可以關注一下近來一系列和農民工有關的新聞:
這些農民工救人的當晚,一位參與救援的農民工說,他也被深深感動,“當被救的人被自己陸續(xù)往橋上背,都連聲說‘謝謝’時,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,好像得到了別人的認同!
而就在7月28日,南京28路公交車上,一男子因嫌上車的兩民工身上汗味太重,要趕他們下車。此時,公交車司機喊了一句:“上了我的車就是我客人,誰也沒權趕我的乘客下車!”
這樣一些事件中透出的微小感動,似乎在追問我們一個事實:我們平常是以怎樣的態(tài)度對待農民工——這一城鄉(xiāng)融合出現的特殊群體、又是城市重要建設者的?
進城務工的他們,除了在社會保障等方面還無法和市民共享之外,恐怕還在生活中遭受著某些毋庸諱言的 “隱性歧視”:近日,某市發(fā)布研究報告,發(fā)現生活質量有所下降。專家稱,提升生活質量需要解決好外來人口問題,要提高外來人口中高素質人才的比重。憑簡單測量體系,就斷言所謂市民生活質量下降與外來人口有關,恐怕多少有點牽強吧?又有機構在對最新的人口普查數據中,看似“無意”地解讀出:外來人員占用城市過半的就業(yè)崗位,大量的流動人口創(chuàng)造了高比例的犯罪率,全然不提他們對城市GDP和稅收的貢獻……
再看最近的報道:《大學畢業(yè)生平均工資不及農民工》,且不說對工資數據的研究準確與否,似乎農民工就是“低工資”的代名詞?其身份就要低大學生一等?更糟糕的是,我們很多人已經對類似提法習以為常。這就難怪,那位救人的農民工聽著“謝謝”,就好像得到了認同;也難怪,一些農民工在地鐵公交上“自覺”不坐椅子……某種程度上說,人們不在無形中傷害他們,就已經是種尊重。
很多人呼吁去掉“農民工”這個歧視性稱謂。然而,對這個群體真正平等相待,卻絕不是“去稱謂”那么簡單!笆濉币(guī)劃中,已對農民工同工同酬、戶籍轉換、就業(yè)培訓、權益保障等提出明確要求,相關文件也致力打通農民工的社區(qū)融入之路。不過,在具體執(zhí)行過程中,從農民工到市民的路途,恐怕依然任重道遠。
我們未必都能請農民工吃飯,但我們可以在公交車上,不要對他們的汗味一副厭惡的表情;不要在餐廳里,看到他們就感覺“不那么衛(wèi)生”;不要在學校里,提出不要和他們的孩子同桌……因為當他們習慣性被隔離,習慣性被忽略,甚至習慣性被歧視時,那道看不見的群體隔閡和裂痕,將是給城市文明敲響的一記警鐘。
讓我們對他們的勞動報以微笑和感謝,不僅是在他們救人時。周楠